1
李培源拉开了罐装咖啡的拉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喂，你不回吗？”小黑站在门口喊道。
“你先走吧，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情。”李培源目光游离。
“哦，好吧。”小黑伸手关上了门。
李培源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终于，他下定决心走出办公室，沿着长长的走廊向李光忠的办公室走去。
“请进。”听到了敲门声，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李培源推门而入。
“哦，你不是要休假了吗？还不回去？”李光忠正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厚厚的镜片下是他锐利的目光。
“头儿，我有话跟你讲。”李培源双手环胸，似乎是在酝酿措辞。
李光忠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两个胳膊肘杵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支撑着他那尖尖的下巴：“怎么了？”
李培源深吸了一口气，将有关于张可馨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般地告诉了他。
“你可别太荒谬了！”李光忠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失踪的人现在在哪里都没有找到，你就凭空怀疑别人？疑罪从无你知不知道！”
“可是，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啊。”李培源双手摊开，试图想让长着一张苦瓜脸的上司相信自己。
李光忠背过身去：“你要是想调查就随便你吧，警局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李培源心怀失望的离开了警局。
在车站犹豫了一会，李培源没有选择回自己的住处，而是买了前往龙营区的车票。考虑到自己的时间并算不上充裕，李培源还是选择今天晚上就过去。
按照笔记本上记录的地址，李培源在为民桥站下了车。这是夏天的时候在花木园的档案上打听到的地址。
拐进一栋老式公寓楼，李培源径直走上四楼，楼道里的照明系统可能是坏了，他只能摸黑爬楼梯。
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停下，里面并没有开灯，李培源还是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果然没有人啊，李培源打算今晚先找个地方住下。
“请问，你是找人吗？”
李培源转头望去，隔壁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人，手里正提着刚买的蔬菜。
“啊，我是来找人的，我有一个朋友好像住在这里。”
“那个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妇人正要转身开门。
“您能告诉我房东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只要问一问他，应该就能知道了。”
妇人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你看起来很可疑呢。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诉你，请回吧。”
李培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原来是警察啊。”妇人似乎放下了戒备。“这个房间之前住着一对年轻男女，自从他们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了。”
李培源正在手机上记着房东的电话号码，突然抬起头。“年轻男女？”
“是啊，想必是情侣吧，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
“好的，多谢您的帮助。”
下了楼之后，李培源立刻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人，表明身份后，两人约好明天见面。
第二天中午，李培源在龙营区的一家咖啡馆和房东见了面。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用小勺搅着咖啡。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房东从旁边的座位上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在桌子上。“所有在我这里住过的租户，上面都有记录。”
“麻烦您了。”李培源从桌上拿起册子，找到了张可馨离开花木园的年份。
昨天晚上那个妇人说，那个房间以前住着一对年轻男女，女人肯定是张可馨没有错，男人很可能就是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张可馨的名字上，旁边的是……
“李润东？！”李培源突然叫出声来。
“呃……怎么了警察同志。”五大三粗的房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李培源现在有些心乱如麻。“这两个人在这里住了多久？”
“也没多久，一年左右吧。”房东点燃了一支香烟。“这两个人好像是从孤儿院来的，在这附近打着零工，不过后来好像就不干了。”
“不干了吗？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之前我每次去收房租的时候，那个小姑娘都会问我能不能便宜些。后来那俩人就经常都不在家，不过交房租的时候倒是痛快多了。这俩人之前男人是在理发店当学徒，女人是在一家便利店打工，这附近也没几家店铺，所以我总是能在店里碰到他们，后来听老板说，两个人好像都分别辞职了。”
“也就是说，他们找到了新的工作？”
“也许吧，不过我听说那个女人现在好像是一位超级大网红了，还嫁给了一位赫赫有名的珠宝商的儿子，这才几年啊？可真是了不得。”
“那你有没有关于那个男人的消息。”
“男人嘛，倒是不知道。估计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了，女人爱慕虚荣，之后就将一直陪伴她的小男友给甩了。”房东挠了挠下巴，似乎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
李培源应付着点了点头，实际上他想的与房东完全相反。正是因为有了李润东的帮助，张可馨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他们在一起谋划的一件件事情，似乎都成功了。
可是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离开了咖啡馆后，李培源去了附近的一家网吧，说不定在网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周围全是些年轻人在玩着网络游戏，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还在上中学的小孩子穿着校服就来这里上网了，李培源摇了摇头。
刚点燃了一支香烟，有一个身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服务生：“先生，我们这里不能抽烟，抽烟请移步至吸烟区。”
“抱歉。”李培源悻悻然的在地上将烟头捻灭。
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张可馨这个名字，弹出来的搜索结果多达几万条，网页周围还布满了各种广告，李培源皱了皱眉头。
这样一直翻下去也没有结果。
李培源换了个思路，又在搜索引擎上重新输入了几个关键字，“张可馨”、“早期经历”等。
他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个论坛——张可馨的早期恋爱史。
论坛的楼主是一位自称和张可馨谈过恋爱的男人，帖子详细记录了从与张可馨相识到分手的全过程。
文字详细到记录了楼主一共和张可馨吃过几次饭、看过几次电影等诸如此类的小事。
李培源看的有些百无聊赖。
他又往下翻了翻，楼主说张可馨的哥哥顽疾缠身，急需两万块钱医药费，自己想也没想就帮了她这个忙，楼主似乎对于这件事颇为自豪。
真是个没脑子的男人，这种话也能信？
底下还有一个人评论，与楼主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那个人说张可馨明明是某某公司的职员，自己为了帮她完成公司的指标，毫不吝啬的帮助了她。
李培源有些疑惑，这两个人都说自己和张可馨谈过恋爱，可是谈恋爱的时间竟然是重合的，网友的发言果然是不可信啊。
突然，李培源注意到了他们所说的时间，那正是张可馨在那栋老旧公寓居住的时间段。
他舔了舔嘴唇，给楼主发了个帖子，希望能与楼主见面。为了以防万一，他也给评论的那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李培源觉得似乎事情还有一些转机。
两周之后的一天傍晚，李培源正在和小黑一起吃着晚饭，他的手机弹出了一条信息。
李培源拿起手机，正是那个楼主的回复，楼主说自己在龙营区，想见面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立刻站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小黑解释道：“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喂。”小黑伸出手掌，似乎是想要抓住他，李培源却已经扬长而去。
“该死，又要我结账了，真是受不了。”小黑有些懊恼的嘀咕着。
李培源乘上了去往龙营区的电车，并且给楼主回复消息，说自己希望可以今天见面。
楼主立刻就回复了他，一个小时后在一家酒吧见面。
刚进入酒吧的门，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鼻而来，像是各种香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房顶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音箱，店里正在放着DJ舞曲，李培源挠了挠耳朵，有些痒。
身穿兔女郎服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先生，请问需要开台吗？”
“哦，不用了，我找人。”李培源目光闪躲，避免自己看见那若隐若现的春色。
有一张桌子前的沙发上只坐了一个人，李培源朝着那人走去。
“请问，是刘宇轩先生吗？”
“是我，请问你是？”刘宇轩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裤子则是戴着挂绳的牛仔裤。
“我是发帖想和您见面的人。”
“啊。”刘宇轩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刚才李培源走进店里的时候，他其实也看到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要和自己见面的竟然是一个土里土气的男人，他上下打量着李培源。
刘宇轩拿起桌上的啤酒，倒了一杯，递给了李培源。“说实话，我没想到张可馨竟然和你也交往过。”刘宇轩又看了看对方，不修边幅，穿着已经褪色的外套和深色的裤子，简直像是个勤俭持家的中年男人。
“呃……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和她交往过。”李培源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还以为是两个前男友的见面会呢。”刘宇轩吹了吹被子上浮起的白沫，喝了一口酒。
“我只是想问一些和张可馨有关的问题。”李培源模棱两可的说道。
“喂，你不会是警察吧？”刘宇轩一下子身体坐的板正，“我先跟你说好，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例行调查一些事情，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行了。”
“哦，好的。”刘宇轩将杯中的啤酒一口气喝光，又倒上了一杯，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你在网上发的帖子我都看过了，关于和张可馨谈恋爱的那些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李培源也点燃了一支烟。
“警察同志你放心，我说的绝对都是真的。”刘宇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就简单了，那我要问的其实就只有一件事情了。你在帖子里说过为了给她的哥哥治病，给过她两万块钱，对吧？”
“对，当时还和她哥哥见了面。”
“能详细说说吗？”
“哦，好。”刘宇轩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在酝酿措辞。“要从哪里说起呢？”
“当时，我已经和张可馨交往了三个月了，我知道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然后那天她突然哭着跟我说，她的哥哥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我就借给了她两万块。”
“你就这么轻易借给了她两万块？”
“我当时只顾着早点将她娶回家了，这不正是我表现的机会嘛。而且，我之前也见过她的哥哥，看上去有些虚弱，最重要的是，张可馨还给我看了医院的诊断证明，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借给她了。”
“她的哥哥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那倒是记不太清了，不过，她和她的哥哥长得都很好看。我当时还感叹道她父母的基因可真是强大。”
“男生也能用好看来形容吗？”李培源也喝了口酒，其实他的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了。
“用‘好看’来形容确实有些欠妥，怎么说呢，有一种‘阴柔之美’你能明白吗？”刘宇轩绞尽脑汁地搜索着形容词，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嗯，我能明白。”李培源将酒吧拿到嘴边，笑着点了点头，刘宇轩有些懊恼，他肯定不明白。
“唉，不过后来啊，因为一些事情，她就和我分手了。”刘宇轩有些释然的叹了口气。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可能是被她骗了吗？”李培源冷不丁的说道。
刘宇轩挠了挠后勃颈，干笑道：“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他喝了口酒顿了顿：“不过后来她哥哥确实把钱还给我了，而且还是双倍奉还，要求我不要向别人提起他们的事情。”
“哦？那你还直接告诉了我？”
“口头协议嘛，说了他也不知道，而且，告诉警察也没关系的吧。”刘宇轩咂了咂嘴，又点燃了一支烟。
酒吧中央的天花板上突然喷出了白雾，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跟随着音乐的节拍，在昏暗的灯光下尽情摇晃着身体。
“不要紧张，这家酒吧每次到晚上十点，那个地方都会准时喷出白雾，来为客人营造氛围感。”刘宇轩在一旁解释道。
“真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李培源看了眼表，确实已经十点了，是时候该走了。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老气横秋的，警察都是这样吗？”刘宇轩打趣的问道。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感谢你的帮助。”李培源说罢拿起桌上的账单向着吧台走去。
坐上了回家的电车，李培源不禁一阵肉疼，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普通的啤酒在酒吧里会卖那么贵，早知道就不替那小子付钱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张可馨和李润东在辞去零工的工作后，两个人一直在合伙诈骗，这一点从刘宇轩发的帖子和底下的人的评论就能看得出来。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只是因为生活的太困难了吗？
李培源望向窗外龙营区的夜景，想象着一男一女两人在这里一起生活的场景。
现在还有一点疑惑，虽说他内心笃定杨万里的失踪肯定和张可馨脱不了关系，但是理由是什么呢？只是因为杨万里不愿意将花木园转让给她吗？
李培源摇了摇头，看来还是需要继续调查下去，龙营区还得抽空再来。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李培源走进洗手间刷牙准备睡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难道是那个在底下评论的人？
李培源赶忙拿出手机，原来是小黑发来的信息，他打开了屏幕锁。
“今天的账单我先结了，下次你记得请回来。”
李培源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可真小气。
2
陈默望着谈判席对面的年轻女人，心情格外的好，终于可以甩掉这个烂摊子了啊。
一周之前，陈默正在办公室里望着上个季度的经营报表焦头烂额，突然接到了一个自称是张可馨的女人打来的电话，希望和自己洽谈收购花木园的事情。这让陈默喜出望外，要知道花木园的亏损实在是太多，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每天都在为这件事情而苦恼。
据说张可馨之前与杨万里也谈过这件事，不过杨万里执意不肯将花木园转让出去，还口口声声地说要靠自己人来渡过难关这种毫无责任心和危机感的话，简直是不可理喻。
“冒昧的问一下。”陈默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接手花木园之后，您有什么经营计划吗？”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问出口，反正以后这里怎么样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陈默只是有些欣喜，就突然想多说些话，好显得自己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下的决定。
“首先我会将花木园翻修一遍……”对面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陈默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面的女人真的有着详细的经营计划，他心中的那点甩掉烂摊子的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认真听着对方娓娓道来。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张可馨微笑着望向他。
陈默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容颜，简直美得无可挑剔。听说张可馨是一个超级大网红，现在看来确实是名副其实。其实陈默的心中有一个直觉，这个女人真的很爱花木园的孩子们，这让他安心不少。毕竟花木园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如果能交给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来经营，那是最好不过了。
“没有了，张可馨女士，以后花木园就交给你了。”陈默站起身，向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两个人签完了所有的协议之后，陈默三步并两步的向停车场走去，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
开着车沿着宽广的环城公路向家的方向驶去，陈默打开了车上的车载音乐，跟着唱了起来。
唱了几首之后，陈默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前段时间有个警察来花木园翻看档案，要调查的那个人是不是就叫张可馨来着？
管他呢，反正这些都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默继续唱起歌来。
张可馨驾车来到了李润东的住处，将谈判成功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啊。”李润东笑着说，看得出来他也十分开心。
“嘿嘿，是啊，终于达成了啊。”张可馨一头扎在床上。
“话说回来，花木园离这里这么远，你平时来回不觉得很麻烦吗？”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张可馨躺在床上，朝着李润东眨了眨眼睛。
“喂，你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当院长吧？”李润东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
“名义上的院长还是我，不过我可以提升你为副院长啊，这样你就有权利管理花木园了。”
“这样倒是也行。”李润东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放心吧，不会很久的，我们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张可馨坐起身来，从床边的纸袋里拿出来一瓶红酒。
“嗯，东西我已经做好了。”李润东转身走向墙边的一个小桌前，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份用蓝色文件袋装着的报告。
张可馨拿过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文件看了看：“果然和真的一样呢。”
“无他，唯手熟尔。”李润东咧着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等时间成熟了，我就按计划行事。”张可馨将文件塞回去，放在了床头柜上。
李润东从橱柜里拿出了两个高脚杯和红酒起子，拔掉橡木塞后，分别倒入两个杯子。
“那我们提前庆祝一下，干杯！”张可馨举起杯子。
李润东也举起杯子，两只杯子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微风吹动风铃的声音。
3
李培源坐在写字楼二楼的靠窗位置，昨天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现在还没有完全消融。
虽说是中午，现在的阳光却很微弱，从窗户直射进来，也并不会带给人灼热的感觉。从这个位置可以俯瞰外面的十字街口和对面的公园，有身穿红色制服的环卫工人正拿着和人等高的大扫帚在扫雪，道路两旁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白雪。
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提着公文包朝着李培源走了过来，看样子是附近公司的员工，他走路很快，时不时看一眼表，看样子很赶时间。
“你好。”男人在李培源对面坐下。
李培源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哦，原来是警察啊。”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培源，皱了皱眉头。
“请问你见过这个女人吗？”李培源拿出手机，上面正播放着张可馨的短视频。
“没见过。”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是吗？”李培源笑着望向对面的男人，点燃了一支香烟。
马嘉昊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灵魂，不敢与对方对视，低下了头。
“我可听你公司的同事说，你平时到处吹嘘曾经和张可馨交往过，现在怎么反而不认账了呢？”李培源深深吸了一口烟，胸有成竹的说道。为了调查这些，他可费了不少工夫。
“真是该死。”马嘉昊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在公司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和张可馨交往的事情也只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