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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尸袋

2022-10-25
【1996年·江平市】
 
黑夜笼罩在这座北面靠山,西面临江的城市,尽管已经立秋,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因素,仍然会给人闷热的感觉。
 
他站在一条小溪旁,双手合十的朝天望去,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好像是祈福的咒语。除了星星和月亮反射在水里的光线,周围漆黑一片。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说完后他用力的朝水里扔了某样东西,水花溅起的声音炸响在耳畔,很快就消失殆尽。
 
他看向身后的灌木丛,小声的咒骂了一句,随后提高了音量。
 
“还在那待着干什么——”他慢慢的朝那走去,“既然你看到了,就帮我做件事吧。”
 
【江平市兴泰区刑侦队】
 
 
林涛坐在椅子上吃着刚从路口买的包子,面前是几乎堆成山的卷宗。
 
“高哥,这东西我都看一年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出外勤啊?”
 
坐在对面的高凯正低头写着陈述报告,头都没抬,“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再发牢骚把你师父喊过来了。”
 
林涛撇撇嘴,随后脑袋被重重的扇了一下。
 
一位年龄偏大,眼神凌厉的中年男子站在林涛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师父——”林涛装作委屈的站了起来,“不是我发牢骚,今天我实习期都满一年了,该让我出外勤了吧?”
 
“一年?”顾则汉有些不相信,还朝高凯望去,后者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可真快啊......”
 
顾则汉在心里感叹着,他没想到一年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甚至还想象着自己眼前穿着军绿色警服的林涛是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
 
“师父,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别——”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林涛。
 
“喂,是的,什么?”接电话的高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马上到。”
 
“顾队,有人报案称在北小区那边的农贸市场发现了尸块。”
 
“尸块?”顾则汉愣了愣神,在记忆里这一片很久都没发生过命案了,他的感觉很不好。
 
“通知于法医和技术科。”
 
林涛愣神的望着顾则汉,“我呢,师父?”
 
顾则汉打量了一下,“把帽子带上,跟我走。”
 
“好嘞——”林涛拿起帽子跑下楼,在门口的正容镜前停了下来,他细细端详着自己,转了几圈后将警帽旁蹿出的头发丝塞了进去。
 
【北小区农贸市场】
 
此刻环境嘈杂的农贸市场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原先就狭窄的道路现在更加无法进出。
 
“你跟在后面,不要乱碰现场的东西。”
 
林涛接过递来的白色手套钻进了警戒线,周围空气里的味道浑浊的让人无法呼吸,各种菜和肉的味道夹杂在鼻腔里,疯狂的跳蹿着。
 
“谁报的案?”
 
“是这片专门收废肉的老板——”辖区的警员指向缩在一旁的男人。
 
男人像是被某些东西附体一般,嘴角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他每天早晨都要来摊子上收些肉给其他饭馆。今天来的时候,这里正好有个黑色塑料袋,他以为是别人已经弄好的。但是觉得味道跟以前不对,而且颜色也不一样,就回去找摊主,结果把肉倒出来的时候,发现了两根手指。“
 
林涛跟在后面走向了放在水泥台上的黑色塑料袋,他低下头只瞟了一眼,胃里就迅速的产生了呕吐感,那些散发着血腥腐臭的烂肉像蛆一样攀附在身体里。
 
“呕——”
 
林涛紧闭着眼睛,努力的迫使自己不去想刚才的画面,可是身下水沟里漂浮着的那些菜叶又刺激起了他的大脑,直接将早上吃的包子全部吐了出来。
 
法医于飞淡然的从他身后走过,“第一次吧,习惯了就好。”
 
“我先去那了解下情况——”顾则汉拍拍于飞的肩膀,“带他一下。”
 
于飞看了眼还弓着腰的林涛,轻笑着点了点头。
 
黑色塑料袋的尸块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块了,它已经被剁成了那种肉碎,所以才能被认错。
 
林涛强忍着恶心来到于飞旁边,“这怎么看出来是人身上的啊,从表面看就跟家里平常包饺子的馅差不多。”
 
于飞从箱子里取出镊子,轻轻的拨弄着碎肉,“猪肉的脂肪是白的,而人的皮下脂肪多是黄色,两者的气味也不同。加上这些细碎的骨头,很容易判断出是人身上的。”
 
“这么一袋子大概是身上哪个部位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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