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汉扶着解剖台边缘，尽管台子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但手心渗出的汗仍然让他感到了一丝寒意。
“你先去吧，关于尸检我尽可能的给你帮助。”
站在门外的两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女人身上穿的竟然是金塘街百货商场的制服，看来她就在发现第二个尸袋对面的地方工作，而另一个男人则提着公文包站在旁边。
“高家祥？秦月茹？”顾则汉看了眼辖区拿上来的资料，“你们是高硕的父母吧？”
秦月茹像是被拧上了发条，不停的点着头，“警官，我想问下有没有我儿子的信息，因为好像......”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还不时的往刚刚顾则汉走来的方向看去，以为自己的儿子会躺在里面。
对于这种程度上的命案，不论是外界的报纸机构还是普通人都会极其关注，警方在现场任何微小的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
顾则汉为了不影响办公区的秩序，将两人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们先坐——”他转身从饮水机接了两个纸杯放在茶几上，“对于案情的进展我无法奉告，因为根据现在所搜集到的证据来看，死者并不能证明是高硕。”
听到这句话后，狭小的空间内能明显听到重重的喘息声，应该是压在心头的那个大石头稍微松弛了点。
兴泰区虽然总共有3家旅行社，但基本都属一个品牌的名下，另外两家都是很小的那种。
林涛来到位于西边的总店，把凶手抛尸用的旅行袋照片递给老板，询问关于这个旅游团的信息。
“云南吗？”老板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沓子厚厚的表格，“前两个月暑假，有两个团是去云南旅游的。”
“有那些游客的名单吗？”
两个团总共的人数没有超过50人，但登记表上仅仅只有每个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其余任何信息都没有。
“他？”林涛在上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江平市兴泰区庄台路17号】
这里是高硕班主任，戴永哲的家。
敲了两声之后，林涛以为家里没人，又或是他住在了教师宿舍。就在转身准备离开时，屋内的保险栓发出了声音。
戴永哲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像是才刚刚睡醒。
“戴老师，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没有。林警官，你这是？”
林涛从缝隙中撇了眼戴永哲的身后，门外的垫子上只有属于他一个人的鞋子，应该是独居。
“有关高硕的信息，我还想了解一下，可以进去聊吗？”
戴永哲愣了愣神，随后转身让出了空当。
这是众多巷子里的一个小平房，屋外院子的面积大概在20平左右，一半被戴永哲用花草点缀，另一半则置放着平常不怎么用的杂物。
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进门之后就是个不大的客厅，白色花纹铺垫的桌布上堆满了和学习有关的书籍以及负责记录的本子。后面沙发上还有一个薄被，戴永哲昨晚应该就是在这睡的。
客厅的右转角就是卧室，也许是因为换季的原因，床上那些夏季的衣物还没有整理。
“这是你们老师除了教师宿舍以外分的房子吗？”
“不是，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只有资历老的教师才能有分配的房子。”
林涛自知这个话题可能触碰到了软肋，转而开起了玩笑。
“真没想到你回了家还要忙那么多工作，这些都是学生作业？”
戴永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睡衣换去，套了件薄外套，“有学生作业，还有很多我需要备课的资料，像他们处于小学和初中的衔接阶段，这个时期尤为重要。”
林涛不在意的点点头，“戴老师，你上个暑假期间有没有参加去云南旅游的社团啊？”
“有，怎么了？”
戴永哲的表情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就是很淡然的站在一旁。
“我听说现在旅游社出去玩都会送那种容量特别大的手提包是吧？你还有吗？我想看看。”
“你是说那个既可以手提又可以单肩的吧——”戴永哲走进了杂物间，“我找找。”
尽管里面发出了翻动物件的声响，但他仍然没有拿出林涛想要的东西。
“是找不到了吗？”
戴永哲疑惑的摇着头，“我不记得放在哪了。”
林涛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被卧室的某样东西吸引。他将摆在上面的几件短袖拿开，压在最底下的是件黑色外套，脑海里瞬间涌现出早上案发现场那个瘦高男人的目击证词。
“这件黑色外套好像不是夏天穿的吧？也要收起来吗？”
“你说这件啊，自从我当了老师坐那不运动，都穿不下这件了。要不林警官你拿去，我还没穿几次。”
林涛突然觉得戴永哲的话里充满了讽刺意味，就像是凶手对警察的挑衅。
“今天早上你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