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江平市特殊的地理原因，城里会分布很多这种狭小悠长的河道，而靠近河道的住户为了省事，会直接把生活垃圾倾倒在里面，这就导致了河面不定期会有垃圾漂浮。
在这种背景下，江平市滋生了一种特殊的职业——河道清理员。他们会在特定的日期下划着小船，游荡在各个河道里清理垃圾，高硕失踪旁的河道恰好就符合这样的条件。
如果高悦的目击证词正确的话，那在死者和李舒争吵的时候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在现场暗中观察着一切。从李舒的身体条件来看，她也许无法轻易做到搬运尸体不被发现。
“师父，你的意思是李舒有同伙？”
“不——”顾则汉否定了这个武断的结论，“我们现在不知道李舒和高硕的争吵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促成的，如果是临时起意，那第三者的存在李舒应该是不知道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两人约在这想要争论什么，李舒带了某个帮手，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下双方产生了摩擦。”
林涛依然想不明白，明明才完成从小学生到初中生的转变，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杀意。
“不要着急把李舒带回来问话，最近的舆论压力很大，先把当天的情况摸清再说。”
林涛的年轻气盛战胜了理智，当再次走上学校楼梯拐角时，他想起了撞到李舒的那一刻，见过那么多孩子，唯独李舒的眼神给人感觉很不一样。
他站在班门口拐角向里张望，但是没有看见李舒。
“林警官？”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涛回过头发现戴永哲手里夹着课本从楼上走下来。
“我怎么没有看见李舒？”
戴永哲闪过诧异的神色，随即恢复了正常，“你找她有事吗？”
“有些关于高硕的问题我要——”
“你们到底还要折腾多久！”戴永哲用低吼打断了林涛，“从高硕失踪以后警察来了多少次？这里是孩子读书的地方，不是你们审犯人的监狱！”
戴永哲的话音和下课铃混杂在一起，林涛为了避免尴尬从拐角处走下来，他并不想跟面前这个斯文书生争论什么。
林涛走出教学楼，但没走几步就被戴永哲拽住了胳膊。
“我不允许你这么打扰我的学生！”
“打扰？”林涛反过头来质问，“高硕的死怎么办？他的父母怎么办？一个才是初一的孩子惨成那样，如果不是为了找到真相，我会拿孩子开玩笑吗？”
戴永哲渐渐的松开手，不情愿的指向了宿舍楼的方向，原来今天李舒身体不适请假留在了寝室。
这也是林涛第一次走进女生宿舍，他抬头看了眼寝室门牌号，轻声用指关节叩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没有听到回答，只是有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很慢很慢。
开门后映入林涛眼帘的是李舒苍白的面孔，本来就不大的脸庞此刻更是软的就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看向林涛的眼神也是茫然无力。
看到门外是林涛时，李舒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她冷漠的转过身往里走去，步伐缓慢到甚至有些踉跄。
“你怎么了？”
李舒摇摇头，把整个人窝在塑料凳子上，“着凉感冒了吧。”
林涛环视一圈屋子，应该是由于没有及时开窗通风，总会给人带来潮湿闷热的感觉。
“有事吗？”
“有些事在学校里不方便，跟我回趟队里吧，我跟你了解些情况。”
李舒很意外的没有问原因，只是起身从自己的床上拿起了外套，随意把被子铺开，她没有让林涛看见被子里的东西，是一团团纸巾，上面浸满了鲜血。
为了不引起纠纷，林涛特地选择绕开了主教学楼，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来自楼上戴永哲的注视。
本以为他会和刚才一样冲下来，可直到走出校门身后都平安无事。
【江平市兴泰区刑侦队】
李舒跟在林涛的身后，全程低着头，但依然能听见周围不小的议论声。
顾则汉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李舒进去后朝林涛招了招手。
“我刚说过不要去找她，你当我话是空气？”
林涛装作委屈撇撇嘴，小声嘀咕发着牢骚。
“行了行了，她家里人通知了吗？”
“没有。”提到她家里人就想到了那个醉鬼老爸。
“最好还是通知一下，我记得她有个大哥在城里打工，先找人告诉他。”
林涛示意一眼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员，关掉录像机坐到了李舒的对面，她仍然是低着头，仔细看的话身上还有些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