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找到当年的一些证物后，关于碎尸案的回忆再次涌进了林涛的脑海里。
陈艾可进入盛唐的时间是2009年的5月份，离职时间在8月份，也就是仅仅才工作了三个月。
按照明细里的汇款网点，为了不出意外，林涛带着马鸿庭找到了辖区派出所，准备调取陈艾可相关的户籍信息。
“林队，这是你要的东西——”户籍民警把资料递到林涛手上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不过你们为什么会要一个死人的信息？”
“什么？死人？”
“陈艾可在去年11月份的时候跳河自杀了，地点就在新杨桥。”
民警对于那次的自杀记得很清楚，因为后续打捞就是他参与的。资料里面只是简单的记录了前后过程，具体的验尸报告也没有。
得知验尸报告并不在这，林涛想到让于飞出面联系，这样就减少了通过上级沟通带来的时间延误。
【江平市兴泰区刑侦队·法医室】
“你要她的验尸报告干嘛？都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她可能跟96年碎尸案有关，当年给李舒做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这个陈艾可。”
于飞也不敢想象手里这份冰冷的验尸报告竟然和十四年前的案子有关。
“你确定是同一个人？”
“不会错的，户籍信息上写的毕业于江平市实验初中。”
林涛很怀疑陈艾可死亡的真实性，关于这个自杀案的各方面细节他都看了一些，跳河时间是在深夜，周围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是案发后的第四天被钓鱼的人发现，紧接着报警打捞。
“所以你是觉得她有可能不是自杀？”于飞察觉出了林涛的真实想法，“溺水死亡属于机械性窒息，尸体由于随水流不停翻转，尸斑不会固定在某一身体部位。而且因为水里温度低，血液中氧合血红蛋白的含量不容易离解，进而导致水中氧气渗入血管，所以尸斑多是呈现淡红色甚至鲜红色。”
“可是单从尸斑很难分辨陈艾可是生前溺死还是死后入水啊？”
“的确是这样——”于飞点点头，“在整个溺水过程中，因为冷水会刺激呼吸道黏膜，粘液与水和空气随着剧烈的呼吸运动相互搅拌，会形成细小均匀的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一般附着在口鼻周围，类似于那种棉花状。”
“法医学里一般称为蕈样泡沫，螃蟹吃过吧，就跟它鼻子旁边的泡沫差不多。”
如果死者支气管黏膜或者肺泡壁由于压力导致出血，泡沫就会染成血红色。这些泡沫附有黏液，因此不易破灭。
陈艾可的尸检报告里明确写出死者鼻腔附近有蕈样泡沫。
“所以可以凭借这个判断她是生前入水的？”
“只能说是参照条件，因为蕈样泡沫是生前形成的，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不是判断溺亡的专属特征。”
林涛落寞地放下尸检报告，这样的论断即使可以大概率表明在跳河前她仍然活着的事实，却始终无法真正摆脱被杀的嫌疑。
“你觉得这个自杀其实是他杀？”
“在周围没有目击者和监控的情况下，我们没办法知道陈艾可在跳河前的情况，万一是被人推下去的呢？”
于飞清楚林涛可能会再次陷入十四年前那种自我怀疑的循环，于是试着说道，“这件事没有目击证人，但陈艾可的离职却有很多人可以作证。”
在陈艾可离职的那周，有人同样和她一样递交了辞呈。
【兴泰区·唐城花园】
这是一个三年前建成的小区，本来周边没有什么生活和学习配套设施，但随着最近育才小学东校区搬迁，整个巨著率有了明显提升。
根据张俊的邮件来看，同期和陈艾可离开盛唐的人叫周语涵，一年前人口普查登记的住址信息就是这里。
林涛来到3栋1单元的入口，楼下电动防盗门的右下角被一块大石抵住，楼道里弥漫的白色粉尘里掺杂着刺鼻的气息。
“你确定周语涵住这吗？”
登记的信息上写着3—101，也就是住在上楼的左手边。可楼道里堆积着的水泥袋和装修工具都表明101还在装修，并没有人住。
马鸿庭反复确认后点点头，“地址就是这。”
林涛捂着鼻子走上去，但很快就被熏了回来，正巧有两个装修工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师傅，我问下住这的人是叫周语涵吗？”
“谁？好像不是，这家屋子主人姓吴。”
“不对哥——”旁边戴着蓝色工具帽的男人提醒道，“我记得吴先生的老婆好像叫这个名字，上次听到他打电话的。”
“哦哦哦，对，好像是的。”
林涛一听，看来地址并没有错，“那他们现在是？”
“唐城小区的房子都是精装修，他们想把开发商弄好的砸掉，自己重装。不过你们是谁？户主的信息我们不好随意透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