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杜家和仍然记得很清楚，就连当年的细节都历历在目。
“他是六班的班长，家境不怎么好，但是学习很刻苦，尤其是在化学方面......”
听着杜家和的赞美，就好像画家在炫耀自己的完美作品，没有一丝瑕疵。
“李浩文的优秀我当然知道，这和杜老师你的教诲分不开。”林涛说着恭维的话，“其实他能在那种家庭环境里坚持下去，真的很不容易。”
说到这， 杜家和也赞同起来。
“你是指他爸爸吧？名字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人还行就是不怎么干正事，家里也就只能靠着他哥哥支撑一点了。”
“还行？”林涛在心里嘀咕着，这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李国富。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客厅拐角的座机响了起来。
“杜老师请便——”林涛见状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观察起来，靠着东南角的书架二层几乎摆放的都是工作这些年获得过的荣誉。同时，在最上层还单独摆放着一个大相册。
相册的表面竟然光滑无比，且没有任何灰尘，应该是平常经常会擦拭。翻开第一页，是关于这个相册内容的介绍，里面收集了杜家和执教生涯里所有的毕业班级。
照片的分辨率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当翻到00届的时候，林涛停下了目光。
这是21世纪新的开始，也是李浩文梦想的开始，他就站在第三排，咧开的嘴角顺着阳光反射在相片里。
“他就是李浩文。”杜家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相册里的男孩戴着方形黑框眼镜，头发板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
“他是全家的希望，或者说是六三班和学校的希望。”
“什么意思？”前半段林涛可以理解，但是后半段......
“在李浩文以前，我们学校已经有几年没有拿到师范生的保送名额了，这对于学校生源和我的声誉都有很大影响，所以——”
林涛接过话茬，“所以，杜老师你把李浩文看做是自己的作品，对吗？”
“作品？”杜家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林涛笑着把话题转到另一边，他这次来只是想通过旁观者的角度来得到关于李舒和她家庭的看法。
“李浩文还有个妹妹，杜老师知道吗？”
“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我只是听说她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好，所以不经常回来住。”
“那——” 林涛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李浩文是怎么评价他妹妹的？”
【江平市·兴泰区刑侦队】
从杜家和那回来后，马鸿庭就告诉了林涛一个重要信息，通过蹲点发现李舒这两天去找过周语涵。
“昨天负责蹲守的同事说下午5点左右，李舒从乐迪出来去了附近一家面馆，10分钟后周语涵也去了。”
“你确定？”因为在之前的了解中两人并不认识。
马鸿庭掏出手机，“这是他们拍的照片。”
照片的右上角是李舒的背影，她穿着一件粉色短袖，戴着白色鸭舌帽背对着坐在门口。而周语涵跟她并未坐在同一张桌子，两人空间还隔着座位。
“她们两人没有交流吗？”
“没有，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不过李舒是那的常客。”
李舒的职业特殊，晚班才是营业的高峰期，上班前吃碗面再正常不过。但周语涵家离那有15分钟车程，怀有身孕的她根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仅凭几张照片依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林涛为了不漏掉什么，决定去面馆转转。
如马鸿庭所说的一样，两人同时出现的面馆就在乐迪娱乐会所的斜对面，只需要过条马路，再走大概100米。店面不大，但里面的生意却很好。
“在这蹲了几天？”
“有两三天了吧。”马鸿庭估算着时间。
林涛站在店门口，透过树干的缝隙望向乐迪，尽管还有半小时才到营业时间，但蓬碧辉煌的大门周围已经亮起了闪烁的霓虹灯。
“盯梢的车辆停在哪？”
马鸿庭用手一指，林涛的目光落在了距离他们前方50米的位置，几乎就是正对乐迪大门。
“不对，这个位置应该是李舒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周语涵联系的李舒有可能啊。”
“当然有可能，不管是谁联系谁，李舒应该都发现了我们负责盯梢的同事，否则她不会选择在这个位置和周语涵见面。”
马鸿庭仍然难以理解，如果李舒真的发现了自己被监视，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的约对方见面？
“请技术科的同事把两个人最近的通话记录找出来，看看有没有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