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娱乐会所营业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林涛来到了新时代广场附近的咖啡厅，顾则汉正在这等着他。
“我听老于说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
林涛坐下时面色铁青，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两天了解到的信息甚至比十四年来都要错综复杂，尤其是李舒的真实身份。
“现在来看，当年高硕恐怕就是发现了李舒的秘密，所以才会被杀。但是——”林涛拉长语调，“十二三岁的年纪应该对染色体没有清楚的认知吧？”
“如果你们调查没有出错的话，高硕应该是从另一方面得知的。”顾则汉好像心里揣着秘密，“自从我申请调离一线以后，曾经很多次去走访过高硕的同学，这种走访已经拉长到案件发生的四五年之后，有些人直到走出学校才愿意说些事情。”
“走访？那为什么当年？”
“一是这个案子暂时找不到更好的直接证据，就算某些人的证词有用，很多地方都已经施工改造，根本无法取证；另外一个就是，就是......”顾则汉长叹一声，“我承认有些私心，付出那么多年，结果就这样离开警队，我不甘心。”
林涛瞬间明白了顾则汉的做法，当年没有按时破案，局里只是做出了跨区调任的决定，并未将其劝离一线，是他自己的打算。
“师父，你完全没必要这样......”
“不在我那个位置，你不会懂的——”顾则汉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时我经过走访，跟他曾经关系比较近的一个人说高硕有偷窥癖。”
“什么？偷窥癖？”
高硕和那人算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双方父亲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所以自小学就是同班同学，两人也知根知底。在90年代，男女澡堂虽然分开，但中间的隔板却并不严实，尤其是工地那种，所以会滋生出很多恶性事件，经常会有人举报说某某某暗中偷窥。
“其实高硕因为这件事情曾经被教育过，最后只是归结为年龄太小。我听到以后没有多想，在那种环境下很容易学坏。现在重新开始推测，很有可能是李舒在某个特定时刻被高硕看见了。”
林涛很清楚无论怎么样都回不到十四年前高硕被杀的那天，没有人愿意回忆。
“你把这个拿去——”顾则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案子过去了十四年，应该由你来做最后的结尾。”
“U盘里有个监控视频，时间应该和半年前李国富被杀相吻合，但只拍到一个车牌号，而且很模糊。”
林涛没有过问这个监控到底是怎么拿到的，现在任何一个和李浩元有关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乐迪娱乐会所】
“林队，药的来源查到些眉目。”马鸿庭钻进车内，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换岗，“这种药兴泰区只有三家药店在卖，我派人去了解过，除了我们接到报案的那家以外，近一年来销售数量不到10瓶。”
“能查到具体购买人吗？”
“估计很难，药店只会看处方证明，不会过问买药人的信息。”
根据医院给出的医嘱，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李舒一个月不到就要消耗1瓶，所以她大部分的购药渠道还是通过医院。
“待会回去你把这个带走——”林涛拿出U盘，“里面会反复出现一个车牌，去查下它的车主，另外看看技术队能不能把画面清晰化处理。”
“终于可以查到李浩元在案发时间段到过现场了吗？”
“就是因为可以查到我才很担心。”林涛摇下车窗，望向对面的城堡，“他明明可以不这么做的，也许李舒会是答案。”
一楼大厅的接待人员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说着重复的欢迎词，脸上堆砌的笑容和弯腰幅度甚至都固化到机械般不会出错。还是会有专门的服务生进行接待，林涛没有等时间合适，他直接选择了楼上的包间。
林涛刚过拐角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杨过润，后者脸上瞬间洋溢起笑容，“林警官今天是来找李舒的吗？”
“她现在有空吗？”
“当然——”杨过润朝领班招手，“帮林警官安排一个房间，酒水套餐记在我账上，一定玩的开心啊。”杨国润也不管林涛，随即摆摆手走下楼去迎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很快李舒穿着一身黑色短裙端着酒杯和果盘走进了房间，这是林涛见过她化过最好的一次妆容，和现在的氛围很配。
她很熟练的打开瓶盖，将透明玻璃杯里倒满，白色泡沫随着刻度上升不断接近瓶口，终于在边缘处恰好停了下来。
“第一杯酒我得敬林警官——”李舒一反常态的拿起酒杯，并向林涛靠拢，“是你让我知道李国富的死讯，让我彻底逃离了那个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