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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张老照片

2023-1-10
王浩啃着面包,头发乱的像能被鸟相中的豪华版梦中情窝。他头发长得极快,每次图方便理一个犯罪分子大平头,不到一个月,又开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林羽笑他,前半个月和人拍照不宜站中间,像是被人劝要回头是岸的,后半个月不能站两边,像是被人劝要埋头苦干的,为什么呢?人呐,不能年纪轻轻,乞讨为生。
 
“看着眼熟。”王浩摩擦着下巴,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哪看到过这个人,只是记忆太过于古早,翻不起来姓甚名谁了。
 
“师傅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词?”小钟也在啃面包,声音并不清楚,但语气激昂,“你上回就说曹桂琴眼熟,我能理解她是孟良生母亲,有点相像是正常的,但你看着这照片,跟孟良生哪里像了,都是男的吗?”
 
单从照片看,陈老大长得不太像他,孟良生也不像。他看着并不魁梧,一米七上下,很瘦,脸上皱纹不多,但每一条都凶神恶煞的,他似乎很喜欢皱眉,川字纹很深,法令纹沟壑般将嘴巴跟五官分割开,眼白很多,单眼皮,看向镜头的眼睛却有点闪躲。
 
“可能是犯罪分子都有标准长相,不是有研究说,天生的犯罪人可能是由于基因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有着相同的长相特征。”
 
小钟吃了最后一口面包,喝了口水顺顺,翻着白眼对王浩道,“师傅,这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你注意啊。”
 
“当过嫌疑人的。他家暴导致他人重伤,被判了3年。在1986年到1989年期间。”
 
“23岁的照片?看着很老成啊。”小钟凑过来,拿着资料看。孟天赐有过犯罪记录,留着档案里的,有一张穿着囚服的照片,目光冷淡,看着戾气很重,不像是很服气的样子。
 
“他们那个村里挺穷的,山沟沟里,村民基本都以伐木、采矿为生,重体力劳动,路这两年才修起来,之前纯靠人力运输。”
 
王浩把面包两三口吃完,拍拍小钟肩膀,“走,去这个九汾村看一下。”
 
“师傅,你能不每次吃完东西都拍我肩膀吗?我已经成长了,不是刚进局里的青瓜蛋子了,你这么明显的意图,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我今天的衣服腈纶的,不吸油。”
 
小钟把安全带系上,这段“叛逆”的话他敢说但是不敢看他师傅,王浩把耳机从耳朵里抠出来说“什么?我戴着耳机没听见。”
 
“我说你把后备箱衣服拿出来盖着吧,路上睡着了挺冷的。”
 
盖上衣服的王浩睡的很沉,路并不算平坦,是红砖和石灰砌成的,这样的路纯粹表面工程,走走行人骑骑自行车还行,禁不起机动车来来回回地轧,但粮食、木材这些生活的必需品,没有一项是肩扛手提能够完成的。
 
一块残破的红砖碎在他们停车的地方,王浩拿起残渣在指尖碾了碾,完全被风化了,“要不是现在社会比较安定,我差点以为他们在这条路上设了什么埋伏。”
 
远处的村子蛰伏在山林里,一眼看去翠绿中团着一圈安安静静的土黄,有烟从砖垒成的烟筒里飘出来,像是垂垂老矣的村庄悠长又残破的呼吸。通向那村子只有一条路,刚才的表面工程一样的路也没有通到这里,还是要靠人步行走过去,两边的植被很茂盛,倒伏也基本没有,可以看出这地方少有人来。所以王浩和小钟这两个外来客也令人格外新鲜。
 
“大爷,孟天赐家在这儿吗?”
 
“谁?”七八个大爷彼此看了看,都在眼睛里露出如出一辙的茫然。王浩把小钟拉回来,掏出照片“这个人。”
 
“天赐?他年轻的时候长这样吧。”
 
老人们突然就沉默了。
 
小钟把自己的警官证掏出来。
 
“钟……大庆。”大爷识字不多,眯着眼睛离远了看证件。恰巧这三个字他都认识,情绪被一种兴高采烈的成就感包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脸酱色的小钟同志。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听着就威严魁梧根正苗红,跟他的外貌形象不是很搭,他长得比普通人更要柔弱些,当时为了考警察准备体测就要了他的小命,好不容易进来了,豆芽菜似的身体又回来了,从小体质就弱,性格也比较内向,父亲为了锻炼他,为他选择了这个职业。小钟同志没有叛逆,他喜欢这个工作,只是时常觉得自己的弱鸡形象与警队不是很般配。警察就该长王浩那样,浓眉大眼,四肢健壮,孔武有力,一身正气。
 
一身正气的王浩此刻已经完全混进人民群众队伍里,他窝窝囊囊地挤在大爷们晒太阳的空位里,被日光晃的眯缝着眼睛,听乡人们印象里孟天赐的事。
 
孟天赐在九汾村算是小有薄产。九汾其实是九坟,因村民觉得实在是不吉利于是改了名字,但在村庄的西北角,确实还保留着算得上是排场的九座坟,听说是哪个大官修的,人们总是爱在这种事情上添油加醋,当老人们说有传言是“九千岁”魏忠贤儿子的墓,小钟在记录的手停住了,不至于不至于,他老人家可能没有后代。
 
总之那大官找了风水术士给算了龙穴,就将祖坟留在了这荒郊野岭,留下了看坟人。第一代看坟人是孟天赐的祖上。事实上这村的人基本都姓孟。要成为村长也有一个大家都默认的规矩,就得是孟家人当。孟天赐的父亲是村长,能力很强,威望也高,早早给他娶了一房贤惠的媳妇,媳妇嫁过来的当年就给孟天赐生了个姑娘,那小孩长得特别白净,又聪明。只不过后来,媳妇带着孩子子跑了。
 
“跑了?”
 
人群里传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外层的一个人笑着答“那孩子越长越不像他的,老孟家得意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让大家伙儿看热闹。”
 
“那孩子叫什么?”
 
“孟然。要是还在的话,也得是四十来岁了。”
 
王浩和小钟对视一眼,陈老大的资料年龄是35岁,不排除他被拐卖之后买家为躲避寻找在年龄上作了假。
 
“孟良生呢?你们有印象吗?”
 
“良生娃子可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上学堂非常争气,是我们这第一个大学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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