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祖坟挺好找的，他家祖辈就是看坟人，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说法了。”引路人很健谈，是找的村上最“年轻”的老爷子，今年刚到65岁，在一群大爷中资历尚浅。
小钟凑上去，“快到了吧？”他今天起晚了没有吃早餐，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大爷声音很大，“啥？你说啥？”
“快！到！了！吗！”
“哦哦，快了。”大爷掏出来一盒烟，给同行的各位让了一下，小钟和几位同事摆摆手，法医王姐提高声音，“我不抽烟，您老这一路有咳嗽咳痰的症状，还是浓痰，戒烟吧，对您身体不好。”
“您是医生啊。”
小钟笑，“对对，我们这鼎鼎有名的医生，从来没有客诉和医患矛盾。”
王浩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神色蔫蔫地开口：“复吸再戒烟真的是很折磨，后悔吸那一口。”
“我不告诉嫂子。”
“吸烟好说，她要是因此质疑老子的诚信那可真是太得不偿失了，你个单身狗怎么会懂，这都是已婚男人的经验结晶。”
小钟拿着笔记本，乐不可支。
这里是九汾村的坟地，此时正值晌午，日头很晒，但是站在这群坟堆当中还是让人寒毛直竖。小钟搓搓胳膊，跟在王浩身后。王姐笑他“这么怕还当警察啊，怎么的，死人的本质就不是人了呗。”
“当警察的应该不怕这些。”小钟吸吸鼻子，“重点在应该两个字上。应该就是能商量。”
入目大概有二三十座坟，都没有墓碑，连绵的土丘形成诡异的山峦，层层叠叠地蔓延在林子深处。
“这要怎么找。”
“孟天赐的父亲是当过村长的，他的坟位置应该在比较重要的位置。您老知道具体在哪里吗？”
“昂？”大爷没听清，不自觉问了一声，小钟正要扯着嗓子喊回去，就看到王浩径直拨开枝蔓径直往前走，那是一座看起来比周边坟墓更大一些的坟，上边土质干硬，经年没有人动过了。
“这座。”王浩说的很笃定，小钟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师傅。”
“我之前问过曹桂琴为什么来九汾村，你还记得她说什么吗？”王浩垂下头看着脚下暗色的土壤，“她说来泼了一盆公鸡血。我以为这是个她在愤怒之下的夸张说辞，没想到她是个行动派。”
确定了位置，几个人开始挖坟。
王浩瞅了瞅天色，“我去孟天赐的老宅看一下。”
“我也跟着去吗师傅？”
“你盯一下进度吧，开棺的时候叫我。”
孟家老宅被烧的很干净，这本来就干燥，屋子后边是柴垛，着火点也是从那里开始的。所有能烧的都已经烧完了，就只剩下了土胚和砖块。王浩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慢慢抬脚走到院子中心，这块果然有一块空鼓，是地窖的所在。
用力拉开门板，地窖入口出现在眼前，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的东西。王浩打开手电筒，光晕走过的地方，面貌开始慢慢显现。
陈老大的原话是，那个地窖里让人感觉呼吸都很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