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好久不见啊。”
孟天赐看看眼前的人又看看曹桂琴，目光来回了几次，想明白了里面的关窍，“我说你说话硬气不少呢，原来是找到了新的靠山。”他用手指指着曹桂琴，语气激动，“什么时候搞上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好，绿到老子头上来了，罗峰他是什么人，跟着老子一起长大的，老子还当他是兄弟呢，你们先搞在一起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曹桂琴没有被他的虚张声势吓到，“我要跟谁在一块关你屁事呀，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孟良生的事，我看到你管他要钱了，你好歹要点脸，他长到这么大，你管过什么呀，现在舔着个脸去要求，你脸皮不要的话就捐给废品回收站。”
“老子是他爸，他养老子天经地义。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他也得管我。老子这几年都没有去他单位闹，为啥，不就是不能把后路断了吗，老子心里比你明白，逼他有什么用，自然得是软刀子割肉，”他舔了舔嘴唇，慢慢开口，“你知道哪种驴肉好吃吗，吃一点，割一点，让他慢慢长，新长出来的嫩肉最好。”
曹桂琴冷笑，“要不是怕杀了你影响良生，我真想快点送你去见你爹娘，让那两个人看看，自己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孟天赐被她的挑衅刺激到，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曹桂琴真的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他歪着头看着曹桂琴，看的很认真，她也老了，但老的不如他明显，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整个人带着很有奔头儿的精神气。
孟天赐仔细咂摸了一下“奔头儿”这个词，气愤的情绪比惶恐更早到一点，他抬起手要打人，后边人来的很快，抓住了他的手腕。孟天赐早就被酒色侵蚀了身体，没什么气力，在别人看来早就是草包枕头一个，他挣了几下没挣开，对着罗峰怒目而视，“你是他的狗吗？她让你咬谁就咬谁？”
曹桂琴在他面前慢慢站定，她从来都是躲着他的眼神，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才第一次直视孟天赐的眼睛，她看得十分无礼，直白且带有侵略性。孟天赐觉得被冒犯了，他张嘴要骂，曹桂琴用手指指着他，这是一开始孟天赐对她的姿势，她原版照搬回来，咬字清楚地放狠话：“你听好了，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么多年，你欠我的。”
说完先一步上了车，罗峰跟在她后头，用力将车门关上。
孟天赐被她的神情吓住了一瞬，缓过来的时候大骂着出门，待车走远了，遥遥地扔了一块石头过去。手因为猛然使力剧烈地颤抖着，他使劲攥了拳头，紧贴着自己的大腿，脖子上青筋毕现。
“儿啊，怎么敢的啊，那可是杀人的事，你怎么下得了手呢？”
孟天赐穿着粗气，刚刚把两个人的尸体都塞进棺材里，手上还有若有若无的臭味。他的娘颤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她的脚小时候绑过小脚，虽然后来放开了，但跑动还是跟常人不大一样，她熬了几个夜，脸色枯萎蜡黄，头发像蓬草一样，扶着棺材站定，语气痛心疾首，“那是你闺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