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给林羽送了一捧花，王浩抱着花进来，有点扭捏。林羽看的直笑，“上回你送花是什么时候来着，求婚的时候？”
“那哪如炖一锅大排骨啊，你不喜欢吗？”
林羽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是不如大排骨香哈。”
王浩找了个花瓶给插好，语带歉意，“我以后每个节日都给你送，你喜欢花没有错，是我不好。”
林羽被他道歉里的正式惹得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买花，再从你零花钱里扣，经济实惠。”
王浩点点头，从这一束花里抽了一支开得正好的橙色月季。
“这是送哪个小情人儿呀？”林羽酸溜溜地开口。
王浩看着那花娇艳的花瓣，层层叠叠，明媚而热闹，“去见一个喜欢花的人，看看这能不能当一把钥匙，撬开他的嘴巴。”
花被插在一个矿泉水瓶里，放在窗台上正对着那张桌子，罗峰一进来就看到了那朵花，王浩示意他坐下，他眼神盯着，语气带着点遗憾：“花还是开在枝头上好，摘下来再看，总会想起来它不久就要凋落，烂成泥，怪让人难受的。”
王浩接话：“那我拿出去？我自己看它慢慢凋落吧。”
罗峰没有应，他弯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你看起来状态还挺不错的，看来没有因为换了个地方而睡不好。”
“我一向适应力比较强。”
“是啊，怎么不强，你还扮演方世成在桥洞底下睡了好几天呢，怎么着，做噩梦了吗，有没有梦到他，梦到自己做的恶事都要报应到你自己头上。”
罗峰看着他的眼睛，王浩不躲不退，倒是罗峰先败下阵来，他侧开头，摆弄着手上的手铐，“也是，我做那件事之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说的对，这就叫报应吧，活该我没有什么好下场。至于你说的方世成，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一个乞丐也是有名字的。”罗峰夸张地笑了一下，情绪如潮水涌上来又快速退下去，“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还挺好听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需要，就像盖房子需要砖，下雨需要伞，养花需要泥土和水，一个和孟天赐体型相似的人，也是需要，没有为什么，只是他不巧合适，只是他很倒霉吧。”
王浩手臂上的肌肉绷紧，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于人命这么轻描淡写，他想让自己克制，但说出来的话依然有火药味，“你就一点愧疚没有吗？”
罗峰笑：“我歉疚感一直都很重的，不然也不会为曹桂琴干这件事。孟天赐觉得我跟曹桂琴有一腿，其实不是，我对她其实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人老了，总是活在回忆里面，想想这些年，对不起的就她一个，虽然那段过去她恨不得完全没有发生过。”
罗峰视线悠长地看着那朵花，好像能透过那抹橙色，看到那荒唐的年少时候。
“孟天赐强暴了曹桂琴，他干那事的时候我正好去找他，听到了一点声音，模模糊糊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原本想着离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脚根本不听我使唤，大脑里有一个声音一直让我去看一看。我后来无数个夜晚去回忆那件事，觉得那一天的我跟猪油蒙了心一样。”
“孟良生慌里慌张地出来，曹桂琴已经昏迷了，躺在那里，白花花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事情并不是我干的，我就类似于捡了个漏一样，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算是什么畜生。”王浩骂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