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穿过头部，奇异地没有伤害到大脑。”
王姐拎着证物袋里的剔骨刀，声音带着些疲惫，为了尽快出结果，她已经熬了很久了。“孟天赐的致命伤在头部，但因为尸体已经接近白骨化，通过肌肉创口复原案件现场不现实。他的头部确实有一道极深的贯穿伤，但因为入刀的角度有偏移，那刀贴着喉管一路倾斜往上，刀尖穿透耳骨在耳后冒出来，形成贯穿伤，那伤很厉害，但应该不是致死的。”
“孟天赐后脑有三处三角形的利器击打痕迹，跟按照曹桂琴供述找到的那把柴刀形状吻合，可以基本确定就是那一把。”
“曹桂琴和孟天赐到后来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她为什么要会九汾村去拿一把孟良生三年级时候用过的柴刀杀人呢？”局长看着那把柴刀，疑惑地问出声。
“曹桂琴有复制孟良生生活用品的癖好。她的房间里发现很多孟良生的东西，基本都是这样的‘复制品’。”王浩拿起那把刀，将刀锋展示给众人“这把刀虽然年份也挺长了，但是刀锋几乎没有被磨损的痕迹。字迹鉴定也显示这确定不是孟良生的字，反而用笔习惯和笔锋力度更倾向是曹桂琴，小朋友刚学写字，一笔一画都很用力，就是所谓的横平竖直，但这个字带着连笔，虽然在刻意模仿小孩的字，但连贯性显然是要更好的。”
“也就是说曹桂琴在用这把刀杀了孟天赐之后，又用这把刀杀了方世成，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刀上查出有方世成的血迹，并以此认定血迹相符的那个人就是孟天赐的。这一套就是曹桂琴声称自己杀了孟天赐，找到了孟天赐的尸体，供出了凶器，且凶器血迹和那个‘孟天赐’吻合。”局长抬眼，锐利的目光看向法医和检验科，“如你们所说，那为什么这把刀上没有显出真正的孟天赐的血迹呢。”
“因为这把刀在沾上血液之后马上进行了清洗，我们还在上面发现了嫩肉粉的痕迹，血液和肉是有机物，与蛋白酶或脂肪酶能够发生反应，而且市面上卖的嫩肉粉对清洗血渍很有作用。我们应该更细致一点的，我一开始以为嫩肉粉是不小心粘上的，结果发现她的残留量明显偏高……后来，在孟良生住的房子地砖的美缝里，也确实发现了极少量孟天赐的血。”
“她用一把凶器杀两个人，你们还没有发现，这不是挑衅吗？”
“正如她的遗书里面说的，她从一开始就不是要彻底隐瞒用方世成代替孟天赐的事情，不然将这把刀销毁直接换一把新的，不是更方便又没有后患吗？她从一开始，这场戏就是做给孟良生看的，她要让她的用心良苦有意义，甚至只有这件事情闹大了，才不白费她谋划一场。不然，她不可能一开始就打那个自首电话，还让我们去孟良生的房子里去接她。”王浩的话音一落，会议室落针可闻。
局长皱着眉头，把材料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写的什么玩意儿，曹桂琴的性格特征你写这么多你做心理学研究吗？”他顺手把材料扔给王浩，“你下回再不用公文标准字体写报告，就带着你跟你的电脑一起滚出去。这个案子该怎么结案就赶快结案，该移交司法机关就赶快移交，耽误太长时间了。”
王浩抱着材料缩着头听训，不敢反驳一句。
王姐凑到小钟耳边八卦，“看了吧，这是你师傅的师傅，可见师傅都很凶。”
小钟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王浩坐在电脑前，脑子里开始重现孟天赐被杀的那天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