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罗峰，犯故意杀人罪、毁坏尸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曹桂琴在宣判前已死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不再追究其刑事责任。”
“被告人孟良生，不构成故意伤害罪而构成正当防卫的辩解意见和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判决如下，被告人孟良生无罪。”
宣判结束后，刘良山第一时间过来给了孟良生一个拥抱，他瘦了，本身肉就不多，现在更显得整个人单薄。师娘在旁边抹眼泪，“我做了好吃的，第一顿一定要去我们那，你老师唯恐你吃不饱，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走，他连女儿结婚都舍不得开的茅台都拿出来了，你快去尝尝。”
“好。”孟良生回抱住刘良山。他闭了闭眼睛，让眼里的湿意都回去。抬眼看到了一群熟悉的人都站在对面，微笑着冲着他挥手。林羽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精神头很好，王浩和小钟一左一右地守在她身边，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礼貌微笑。
王浩上前引路，“我今天特意借了一台七座车，这样咱们还能一起聊聊天呢。”
孟良生搀扶着刘良山，路过王浩的时候，极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王浩大咧咧地摇摇头，声音洪亮：“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等你学姐打我的时候劝个架就好了，肉麻的话就不要说了。”
林羽当下就锤了王浩一下，动作轻飘飘的，但王浩却夸张地哎呦一声，孟良生适时开口，语气恳切：“学姐你这样不对啊。”
王浩得意洋洋地看了林羽一眼。
孟良生不紧不慢地补上后半句，“再把你给累着，榴莲和搓衣板可能没有，键盘总有吧，苦啥也不能苦了老公啊。”
小钟添油加醋，“榴莲我有，我姐刚买了两个，极品猫山王呢，我这就偷过来给你。”
气的王浩直接上脚踹，恶狠狠地补，“明天这两个榴莲放不到我办公室我就踹死你。”
小钟苦着脸，看得众人直乐。
六个人上了车，车行的方向却不是刘良山的小区。刘良山拍了拍孟良生的手，解释了一句：“今天是方世成出殡的日子。”
就这一句，孟良生懂了。
陈老大给老方办了场十分风光的葬礼。
孟良生沉默着走到灵前。陈老大并没有拦他，她冲着后面的王浩等人点头示意，不再是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脸上长了点肉，和遗照上的方世成真的很相似。那是他结婚证上的照片截的，浓眉大眼，意气风发的。
孟良生叩了四个头，每个都端端正正。他是学医的，自然知道人死如灯灭，但这一刻他真心希望方世成可以通往极乐净地，获得真正的安稳和平静。
陈老大扶他起来，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我没有机会做你的姐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的，真的只有一点点。但是不管我在哪，我都会希望我的这个便宜弟弟，能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说呢，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开心一点就最好啦。”
“对不起。”孟良生对着她道，他在监狱的时候时常想，等见了陈老大要说什么，到现在嘴边唯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破坏了你本该有的重逢，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么多额外的悲伤。
陈老大伸手，要来了孟良生的手机，她打开拨号界面小心地输入了几个字和一行号码，因为自己手上有香灰，她在衣角上擦了又擦，结果拿手机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屏幕弄脏。
陈老大笑眯眯地把手机递还给他。孟良生双手接过来，看到手机上的名字。
“方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