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晶体具有自主权,那我们把晶体重新接回贝塔,就能绕开管理权限,打开密码箱,从而知道R97的内容。”
我说给阿飞听时,他当即默许。
我们把小傀儡放在楼下望风,坐在专属电梯到达贝塔的顶楼。
表面看贝塔是个普通的二楼别墅,实际上它可以通过一系列的程序运算,拓展成高达数十米的塔房。
贝塔的主机就藏在塔顶。
这是我第一次上来,灰尘和机械物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两边对称的斜角屋脊构成了塔顶完美的三角形空间,在三角的最深处存放着贝塔的晶体,无数的电缆绕着陨石一样的中心延展向四面八方。
在晶体两边,放着一整套服务器,箱子上音符一样跳动的光是机器的脉搏。
一切是无声无息地,它就这样静谧地控制着人类生存的空间,显示着超越肉身的卓越。
阿飞拉开工具包,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我这才发现,这本就是他今晚的计划。
阿飞把我安置好,铺开工具,开始找把仿真人的晶体接回贝塔的方法,面对这样庞杂的电子“生物”,他反而娴熟地像拼乐高的大人。
他用测试器找寻外接痕迹,很快发现了一些松松垮垮的接口,像触手一样,足有十来条。
“有点麻烦,晶体的所有者,就是那个仿真人身上专门设计了接触口,但我们现在只有晶体。”
“你不是有模拟器吗?”我指了指袋子里的东西。
模拟器看起来就像一层透明的人形蝉蜕,一般用于仿真人生产流水线,在晶体被装入仿真人心脏前,会先用模拟器进行功能测试。
“触手数量远大于预期,我们没有时间把每种组装方式尝试一遍。”
“有降低排列组合种类的方法吗?”
“试错过程中我需要更准确的反馈,比如,一些语言描述。”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那还等什么,把模拟器给我。”
“每次操作失误都会触发贝塔的自我保护机制,产生相应电流。”
“我想这对房中之脑不是个问题。”
他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他要向我道歉,但他只是说:“后果,自负。”
在我穿上了这身透明蝉蜕的同时,他连上了一个精密的二维化仪器,这个仪器可以扫描到晶体的内部,追踪电缆的源头和传输路径。
同时,我们可以以二维的形式看到正在进行的流程。
贝塔的主机像是飘浮在海面的巨轮,我扮演的角色是掉进海底的引擎,他要往返于船底和海藻触手中,把电缆接到引擎身上。
电缆缠绕过我的身体,插在背后的模拟器上,每次失误,会带来一阵电击,我需要向他准确描述电流的感觉,好让他判断电缆的功能,再进行下一步尝试。
疼痛感不至于无法忍受,但绝算不得愉悦。
“不不不,拔掉,这是面部表情引擎!”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我的左手完全地蜷曲起来,像跳孔雀舞一样做出各种怪异的脸部姿势,精准程度绝对是表演级的。
他又换了一根,似乎不太确定,动作迟缓。
电流瞬间过遍我的全身:“拔拔……掉!”我尖叫。
“这是哪个?”他看不出来。
我十分郁闷地跟他说:“不知道,这个过,最后缺哪个就是这个。”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一晚上,我们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身体被电得接近麻木。
看得出来,他也尽力了,毕竟这玩意儿不是乐高。
在最后一个接口归位的时候,二维的世界震荡了起来。
海藻疯长,像一个血盆大口,将他卷进去,我下意识伸手去抓他,却握住了他现实中的手。
“可以了。”他的声音平静,让人安心。
我摘下了眼镜,看到晶体嵌在模拟器的接口上,里面数以万计的光点在跳动。
“试试能不能控制贝塔。”他说。
“我吗?”
“对,这个模拟器就像游戏手柄,游戏程序在晶体里面,但你现在是登录进游戏的人,所以尝试着控制它,我做你的向导。”
“要不还是你来吧……”
“我相信你,你可以的瑞儿。”
他的温柔让我一瞬间迷失。
我闭上眼睛,凝神去想。
他发出口令:“开始,潜入。”
我的眼前,准确说是意念里,有一个转动的贝塔的模型,我可以用思维放大或缩小它,看到房子里的各个角落。
在我还在探索的时候,他催促道:“快去找密码箱。”
我听从他的指示,游荡到父亲的房间,期待着即将揭晓的秘密。
密码箱轻而易举就被我打开了,但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隔壁的钝器敲打声,一瞬间的走神,我就被抛到了枫丹白露。
在罗先生的房间里,我看到两具赤裸的肉体交缠在一起。
羞耻感让我快速回避,我又被抛回了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