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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你所愿1

2023-6-28
“这个韩星炎,是我的嘴替。”庞海汐向宋耀辉展示手机中韩星炎的的微博号。
 
话说一个小时前微信宋耀辉出门的就是庞海汐。此刻,庞海汐依偎在宋耀辉怀里,两人躺在星海俱乐部露天平台的半圆弧形软座中。今晚的天空清澈,可以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如果不在意周围高耸的写字楼,他们真的可以想象自己躺在浩瀚的星海中。
 
宋耀辉看了一眼庞海汐的手机,他当然知道韩星炎。这段时间一直关注网上舆情,这个韩星炎一直冲在前面,引导风向。后来他又偷看了庞海汐的微信聊天记录,才知道当初将庞海潮保释的事泄露出去的就是庞海汐,是她告诉韩星炎庞海潮即将取保候审,也是她让韩星炎将消息散布出去,引来一堆记者和梅梦珂家属在公安局门口闹事,最后公安局迫于舆论压力拒绝了保释申请。从宋耀辉认识这对兄妹起,他就知道他们貌合神离的关系。所以庞海汐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仅是嘴替吧,也是你的大前锋吧。”
 
庞海汐轻拍宋耀辉的胸部,娇嗔一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但是有个事,你可能还蒙在鼓里。”
 
“什么事?”
 
庞海汐看了一眼左右,此时两边的软座上都没有人,她靠近宋耀辉的耳朵,轻声道:“我知道盛淑静是谁杀的。”
 
宋耀辉一惊:“谁?”
 
“你爸,当然还有我爸。”
 
庞海汐说完,宋耀辉只顾着推想她是怎么知道的,忘了管理脸部表情,而他木讷的一瞬间,庞海汐已经明白。
 
“啊,你也知道了,对不对?是你爸告诉你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得感谢陈家强。”
 
不得不说在观察和了解父亲这件事上,庞海汐和宋耀辉简直就是卧龙和凤雏。
 
当陈家强从别墅离开后,庞海汐反复琢磨他与父母和宋寅在书房的对话,因为她觉得父亲太过反常。
 
如果梅梦珂的案子是连环杀手干的,哥哥根本不需要律师就会无罪释放,那父亲干嘛还找宋寅?如果是怕警方仇富、执意认为梅梦珂是庞海潮所杀、移交检方,那这个案子也很容易打,父亲也不会跟宋寅好到迁就他改喝气泡水。不仅如此,后来去鹤之楼吃饭,父亲甚至提到让她跟耀辉继续交往。要在以前,他是反对都来不及的。
 
再回到陈家强提出的那个办法用假证人假口供。父亲性格反复多疑,用假口供这一招虽然不是万全之策,但也是一个后招,可以留着备用。按照父亲过去的做法,他不会一口拒绝陈家强,做得这么决绝,他会虚与委蛇,给自己留条后路。但在书房里,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所以父亲种种反常言行都让庞海汐疑云四起。
 
于是回到家后,庞海汐趁母亲去洗澡之时,来到父亲书房,找父亲摊牌。不得不说庞海汐再一次精准地踩准了庞世华的心思,她知道直接摊牌父亲未必会承认,毕竟这是踩了红线的犯法勾当,所以她谎称是宋耀辉告诉他的,庞世华这才被诈出来。得知真相的一刹那,她立刻联系宋耀辉,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相隔千米的地方,自己的情人宋耀辉也从他父亲口中得知了真相。
 
“我也是刚知道,就在你找我出来前。”宋耀辉没有藏着掖着。
 
“天呐,我也是。”庞海汐觉得她和宋耀辉的缘分简直妙不可言,连这种事都能凑到一起知道,“但是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气。”庞海汐咬牙切齿,“太夸张了,他总是到处惹事,但爸爸却总是惯着他,妈妈也是。他可是杀人了啊,爸爸不仅原谅了他,还为了他买凶杀人,你说离谱不离谱?我真的不理解!爸爸怎么可以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我甚至想,如果杀人的那个人是我,爸爸也会为了我买凶杀人吗?耀辉,你说爸爸会吗?”
 
庞海汐说到这竟然红了眼睛,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宋耀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会的,你爸爸也是爱你的。”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好在经过这个事,爸爸再也不会干涉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这么算起来,他这次惹事还算有点价值。”
 
是啊,还算有点价值。宋耀辉在心中感叹。然后摸着庞海汐的头,像主人摸小狗一般:“以后我们就真的成了一家人。”
 
“对,一家人。妆花了,我去一下卫生间。”庞海汐说完,拿起包起身离开。
 
宋耀辉目送对方离去后,也起身点了一根烟,凭栏眺望远方。
 
事情完全失控。
 
他有些气馁,好在,如庞海汐说的,还算有点价值,至少庞世华不再干涉他与庞海汐之间的感情,而且他们宋家和庞家经此一事,将永远成为利益共同体。虽然这次没有扳倒庞海潮没关系,但来日方长。
 
宋耀辉的野心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但他跟父亲获取成功的方式不同,父亲是靠着吃苦和勤奋的工作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可他吃不了苦。在他眼里成功的道路永远不止一条,其中吃苦是他最排斥的。
 
很早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财富跟艾滋病一样,只会通过血统(液)、母婴和性传播。他的出生已经把他删掉了前面两个选项,所以他要登上财富金字塔的顶尖必须靠第三个选项,恰好他具备完成第三个选项的天然条件——他的外表。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倒追的那个。
 
其实在遇到庞海汐之前,他已经被一个富二代千金倒追成功,那是他第一份工作的老板的女儿,对方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在律所的公司年会上对他一见钟情。靠着这层关系,他很快成为律所的金牌律师,拿到的案源远远好于其他律师。只要他认认真真干下去,未来接替准岳父大人成为律所的老板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宋耀辉并不满足。
 
很快,庞海汐出现了,填补了宋耀辉饥饿的肚皮。他认识庞海汐是因为父亲接了庞世华的强奸案,有一次他陪同父亲去跟庞世华打高尔夫,正巧庞海汐也在。当时的庞海汐扎了一束高马尾辫,戴着一顶灰色的高尔夫球遮阳帽,穿着一身白色的拉夫劳伦牌运动装,而那天宋耀辉也穿了一件拉夫劳伦的白色Polo衫。庞海汐看到他的衣服,笑着说了句“好巧”,宋耀辉朝她腼腆一笑。就是这个温柔中带着几许书卷气的笑容,令庞海汐芳心荡漾,那天太阳明媚,但庞海汐觉得眼前的宋耀辉比太阳还要耀眼。
 
宋耀辉阅女无数,一眼就瞧出了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不仅如此,他也一眼就看出庞世华对自己的轻视。他深知男女情爱中的一条铁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如果简简单单就跟庞海汐走到一起,庞海汐未必会珍视这段感情,日后,庞世华插足干涉,她也不会为了这段感情赴汤蹈火。所以,当时已有女朋友的他对庞海汐忽冷忽热,在她面前一会儿装深情人设——时不时就提起女朋友,让庞海汐吃醋心痒,一会儿又假装醉酒向庞海汐暗表爱意,引对方遐想连篇,重燃希望。
 
如此推拉将近半年后,庞海汐彻底沦陷,她将自己对宋耀辉的爱视为禁忌之恋,她不想做小三,但身心都已经给了对方。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在宋耀辉面前却卑躬屈膝,爱得苟且。她对宋耀辉又爱又恨,心力交瘁,但又欲罢不能,因为这段虐恋虽然难熬,还有点偷情的意味,却相当刺激。
 
宋耀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虽然从来没有陷入过爱情,却知道爱情本质上玩得就是心跳,所以他就为庞海汐制造一场充满心跳的爱情。
 
待到他确认庞海汐已经掉进他编织的网内再也插翅难飞时,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契机,一个和现在的律所老板女儿合理分手的契机。他的运气向来很好,这一回也是。契机很快就来了,就在他父亲帮庞世华打赢强奸案的第三天,他的母亲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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