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译从尸体口中取出揉成团的纸巾，展开，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四个大字：
如你所愿。
看到这四个字的刹那，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项译。
一个小时前，刑侦支队接到电话，有人在西郊回溪村的一个桥洞下发现一具女尸。曹志成立刻带人赶到案发现场。尸体全身赤裸躺在一个河水早已枯竭的桥洞下，桥身中间裂开，被爬山虎包裹。
据报案的附近村民讲，这座石桥年代久远，几十年前坏了就没人走，久而久之，桥与周围的自然景观便慢慢融为一体，成了一座小森林里的孤桥。平时除了护林员偶尔会来这地方，就只有村里的小孩。今天是周六，小孩子不用上学，几个常来这里玩耍的孩子一早吃了早饭就跑来这里玩。结果一个七岁的男孩率先发现尸体，然后和同伴一起跑回家告诉母亲小树林里有个大姐姐没穿衣服躺在地上。十分钟后，这位母亲看到尸体，立即报警。
项译看到尸体的瞬间，便认出了她。“这不是林欣琪嘛！”
“什么？她就是林欣琪？”大家都惑然，因为在场的人除了项译见过林欣琪真人，其他人都是在网上通过视频认识她，而视频上的林欣琪因为开了滤镜的缘故与本人的模样差别甚大。
“你会不会认错人？”刘文彬起初还有点不信，但在林欣琪尸体边上的女士包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之后，他信了。
林欣琪的死状与之前两名受害者的相似，都是脖子上被绑缚一根皮带，身体各处有鞭打的伤痕，手腕上有瘀青，下体遭受过性侵，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嘴里多了一个纸团。
现在大家围着项译手上的纸团，就上面的四个字展开讨论：
“这很明显是凶手蓄意报复她。”第一个发表见解的是刘文彬，“很有可能就是她的那段视频招来了杀身之祸。”
“或许凶手不是想报复她，”严鹏磊接着说，“凶手也跟她一样，就是想出名。如你所愿，也是如凶手所愿，你们看着好了，林欣琪的死讯一公布，全网一定会炸开锅。可能还会炸出一堆牛鬼蛇神。”这一点被严鹏磊说中，几个小时后，一堆想出名蹭热点的网红，冒着可能被连环杀手索命的风险在网上叫嚣，喊话连环杀手来杀自己。
“现在有这句留言，再加上三名死者死法相似，是不是可以肯定梅、盛、林三人的命案是连环杀手所为？”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了项译。但项译低着头盯着手上的纸团。
曹志成蹲下身，拿起地上的女士包：“这什么牌子的，项译？”
项译头也没抬回答：“芬迪，两个F一上一下，是芬迪的logo。”显然他抵达现场第一眼就过了包。
“这次凶手没有拿走包。”曹志成翻看包里的东西，找到了手链和项链，耳环和戒指则在尸体身上，“首饰也都在，钱包里还有三百现金，凶手这次怎么没贪点小便宜？”
“没贪吗？”项译终于抬头，瞟了一眼曹志成手上的包。
“所以我说之前盛淑静的包被凶手拿走就是包上蹭到了什么东西，凶手拿走包毁尸灭迹了。”严鹏磊笃定地说，“曹队，我看我们可以并案了。”
“并案？”未等曹志成回应，项译先反问了，“这验尸报告都还没出来，死因都还不明，什么都没查，就并案？有这么着急吗？或许林欣琪是被熟人杀的，然后凶手嫁祸给所谓的连环杀手呢？就凭一个纸团，一个‘如你所愿’，你们就这么快定性了？这太草率了吧？”
“项译，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这死因还不明显？就是窒息。”再一次被严鹏磊言中，事后法医鉴定林欣琪确系窒息而死，“哪来那么多熟人作案，之前盛淑静你说可能是熟人作案，好，我们把她亲朋好友都盘问了，结果全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在外面跑的时候，你在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