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项译顶着烈日开了五个小时抵达宋家村时，发现宋家村已经没了。
垂头丧气的项译只好联系当地的派出所民警询问情况，结果被告知宋家村在前天和昨天已被推土机推毁，为了保护宋家村边上的水库水源，宋家村已经整个迁往小聚镇，七月二号是最后搬迁通牒日。
于是在当地民警的协助下，项译找到了宋家村的村书记宋齐洋，一个秃顶的中年村干部。
项译见到宋齐洋时正值饭点，便顺道请宋齐洋吃晚饭。席间，项译称最近在调查一宗买凶杀人案，目前已经抓住出暗花的雇主，雇主招供说是通过宋家村的某人认识了杀手，项译这次来宋家村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中间人，他问宋齐洋村里有谁最近有异常，又或者过去和涉黑人员走得近。宋齐洋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他声称村里人都是守法公民，从来不与涉黑人员接触，宋家村过去是个大村，后来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城里发展，渐渐的村子就没落了。现在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人，老人怎么可能犯法？
项译当然没有指望从宋齐洋口中找到杀手经纪人，但从他那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还是可以的。于是项译顺着这个话题提到宋寅：“其实提供给我这个消息的是你们宋家村的人，他叫宋寅，在我们锡安做大律师，不知道宋书记记不得记他。”
“宋寅当然记得，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名人，他每年都会回村做一次免费的普法讲座，还会免费给需要的老人提供法律咨询，做了不少好事，大家都很尊敬他。”
听到宋寅做过这么多好人好事，项译觉得他就是做贼心虚，就像很多为富不仁的富豪到处捐款，为的是买个心安。
“那他平时和村里的谁关系比较好？和谁走得比较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的亲戚还有在宋家村的吗？”
“亲戚还在宋家村的……”宋齐洋挠了挠秃顶的脑袋，“有，有一个，宋老四。”
“我能见一见这个宋老四吗？”
“可以啊，但是……你见他干什么？他是个傻子。”
一听到“傻子”两个字，项译泄气了。“是个傻子啊，那算了。”看来想在宋齐洋身上碰运气打听到宋寅与杀手之间的中间人是不可能了，还得老老实实逐一调查。于是项译说道：“宋书记能给我一份宋家村的详细人员名单吗？正好碰到宋家村迁村，这个时候应该正好有最详细的人口名录吗？”
“这个……”宋齐洋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人吃完晚饭，宋齐洋带项译去村公所取名单。村公所门口是一个公园，途经公园时，宋齐洋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扶着老妇人的中年男子道：“项警官，那就是宋老四和他娘，搬来镇上这半个多月，每天吃完晚饭，他都会扶他娘来这里溜达一下。宋老四。”
宋齐洋叫了一声宋老四的名字，宋老四停下脚步，抬起头，项译从对方呆滞的面部表情、不协调的肢体语言和迟钝的反应看出宋老四确实智商有问题。
“来散步啊？”宋齐洋向他打招呼。
宋老四点了一下头，口齿不清地回应一句：“宋书记好。”
“他倒是能认出你。”项译略感惊讶。
“村里的人他都认识，但出了村就麻烦了。”
两人说着，宋老四已经扶着他娘走开了，项译眼尖地发现宋老四脖子上挂了一个手机，那是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被一根绳子绑住中间，挂在宋老四脖子上。
“他还会用手机，应该有七八岁小孩的智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