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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恶有恶报2

2023-6-30
次日,宋寅跟着狱警前往探视室。但他没有等到儿子,他见到了项译。
 
看到项译的刹那,宋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各种诡异的画面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其中一幅就是项译抓捕儿子宋耀辉的画面。看到这个画面的瞬间,宋寅差点腿软瘫倒在地,然后他定了定神,走向隔着他和项译的那堵玻璃墙,入座,拿起电话。
 
“怎么是你来看我?”
 
“很惊讶吗?刚刚你走进来的时候好像很失望的样子。”项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小得意,宋寅听着很不舒服。“啊,”项译佯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在等你儿子宋耀辉,今天原本是庞海潮的案子判决书下来的日子,你在等他的判决对不对?”项译顿了顿,短暂的停顿对宋寅来说是煎熬,“但你等不到了,不管是你儿子还是庞海潮的判决书,你都等不到了。”
 
宋寅顿觉五雷轰顶,但多年来培养积累的心理素质和抗击打能力令他面不改色。他大笑一声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那我说点你听得懂的。真正杀死梅梦珂的人不是庞海潮,是你的儿子宋耀辉,而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项译得出这个结论并不仅仅基于目击证人孙亮的口供。昨天,他将孙亮带回公安局,与曹志成一起重新提审,确实了梅梦珂遇害的时候,她所在的加长车外面还有一辆轿车。只不过孙亮并没有仔细看加长车内有几个人,里面的人又在做什么,当时天黑,路灯也不亮,他只是瞥到有两辆车后就自顾自离开了。
 
但尽管如此,他的口供还是非常有价值,他证实了在梅梦珂遇害之时,除了庞海潮,还有第三者在场。而根据庞海潮的口供,假设庞海潮没有撒谎——在对庞海潮连续反复盘问后,警方认为他撒谎的可能性很低——,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第三者,那么可以推测在这个第三者出现的时候,庞海潮已经睡着。那么进而可以推测庞海潮或许真的是被冤枉的,真正杀死梅梦珂的是这个第三者,他趁庞海潮睡着,上车谋杀梅梦珂再嫁祸给庞海潮。再结合宋寅涉案的动机,警方有理由怀疑这个第三者可能就是当时一同参加庞海潮生日聚会并开车送庞海潮去海滨沙滩的宋耀辉。
 
为了证实这个推论,警方做了两件事:
 
第一,这个第三者能出现在海滨沙滩绝对不是偶然,他必定知道庞海潮的行踪。据庞海潮所说,当日得知他行踪的只有在他生日聚会上的朋友。于是严鹏磊带人连夜调查了当晚参加聚会的四名庞海潮的朋友熊俊波、纪广谦、舒艾伦、屈晓聪,发现四人均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那么知道梅梦珂在海滨沙滩的就只剩下宋耀辉。
 
第二、由于孙亮没有记住第二辆车的车牌,警方只能查找沙滩附近的监控,如果能在监控中发现宋耀辉的车便能获得有力证据,可是这个调查方向遇到了阻力。因为案子已经过去快五个月,大部分道路监控的录像保存期是一个月到三个月,各别主干道有半年。能抵达案发现场的除了海滨路还有松树林里的两条无名路,尽管无名路上没有监控,可是连接无名路的十字路口有,但不管是海滨路还是那两个十字路口的道路监控,没有一个监控录像超过三个月。警方只能扩大排查道路监控,可如此扩大范围依然有漏网之鱼,原因就是有半年保存期的监控太少了。所以在查看了个别保存有六月十八号的录像的监控后,并没有发现宋耀辉的车辆经过。警方没有从这方面找到有力证据指控宋耀辉。
 
如此一来,宋耀辉虽有嫌疑,却没有有力证据证明他去过海滨路沙滩,甚至杀人。
 
于是项译想到了宋寅,他决定从宋寅那寻找突破口。当他直接指出宋耀辉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宋寅终于无法保持镇定,脸色倏忽间变得惨白,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他用仅存的理智和毅力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儿子不可能杀人。”
 
“那我问你,六月十八号凌晨一点到两点,你儿子有没有回家?你和他住在一起,你不会不知道儿子晚上有没有回家吧?”
 
“我睡得太沉,不知道他几点回家。”
 
“那事后没有问吗?”
 
“为什么要问?他已经是成年人了。”
 
项译冷笑一声:“那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那天晚上去干什么了,他把庞海潮和梅梦珂送到海滨路沙滩之后,过了两个小时不到,又重新出现在沙滩上。然后他趁庞海潮熟睡,将梅梦珂杀害。我是见识过庞海潮的睡觉能力的,旁边就算打雷,他都不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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